每當跟著導航穿梭在台南的巷弄間，順行也好、迷路也罷，都像是貼膚地感受著地方獨特的步調。穿牆貓 Cat Traveller Café 所在的巷弄轉角，似乎恰好地沿著我的心思紋理，如斯符合我心中自認為的台南巷弄模樣；那個充滿綠意的圍欄，彷彿代替著我訴說對生活的嚮往與詮釋。如果對台南的喜歡是一隻貓，那這幢屋子帶來的風景，或許就是逗弄著的貓爪，撓著踏著，輕輕地在喜歡的日子裡留下一道道印記。

文：甩甩20200319

穿牆貓　◎商禽

自從她離去之後便來了這隻貓，在我的住處進出自如，門窗乃至牆壁都擋牠不住。

她在的時候，我們的生活曾令鐵門窗外的雀鳥羨慕，她照顧我的一切，包括停電的晚上為我捧來一勾新月（她相信寫詩用不著太多的照明），燠熱的夏夜她站在身旁散發冷氣。

錯在我不該和她討論關於幸福的事。那天，一反平時的吶吶，我說：「幸福，乃是人們未曾得到的那一半。」次晨，她就不辭而別。

她不是那種用唇膏在妝鏡上題字的女子，她也不用筆，她用手指用她長長尖尖的指甲在壁紙上深深的寫道：今後，我便成為你的幸福，而你也是我的。

自從這隻貓在我的住處出入自如以來，我還未曾真正的見過牠，牠總是，夜半來，天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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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來越常跑台南後，開始離開較熟悉的中西區，往其他相對較少觀光客的地方跑，才後知後覺地在之前未曾到訪過的區域，一件件地和自己心儀的風景相遇。這當中，近期讓我最難以忘懷的，便是穿牆貓在搬到新落腳處後，在新空間裡再度開始訴說的新篇章吧。

來不及認識在 2015 年時穿牆貓過去的模樣，從 2020 年開始認識新的穿牆貓或許也不遲。又是一次即將啟程前往台南之際，正好看見離島咖啡的咖啡師賈司在限時動態中放了幾張照片打了卡，立刻被那片橄欖綠的牆吸引，牆上掛著的電影海報和畫，在天氣正好的時候被陽光惹得亮晃，迷人極了。

待抵達台南、在住處落腳後，即刻耐不住性子，拉著好友驅車前往。

轉角閃著光亮的綠意

穿牆貓新址在裕農路的巷弄裡，是徹底的住宅區，我們便在外頭將摩托車安放好，再緩緩地散步進巷內。像我這等外地人常道：「台南最迷人的是巷弄」，所以對我來說：「認識台南最好的方式是散步。」一邊猜著路邊的花名、賞著街區老房的窗花，走至穿牆貓的轉角，我和好友不自覺地停下話匣子，將眼光專注地停留在轉角的那片綠意，「美極了！」我們幾乎同時喊出聲。

正午的陽光恰恰灑在圍欄的各式植栽上，黑板綠的木門和窗框也被烘托得更加稜角分明，讓這些綠色都帶著些閃閃發亮的感覺；轉開金色的門把，是主人輕巧的招呼聲。我們到訪時還沒有其他的客人，整個空間靜悄悄地，「在一樓的話講話要非常小聲，比較適合做點事或讀書；如果想聊天的話可以選擇二樓的位置喔。」

陽光裡的復古電影感

一樓的空間襯著陽光太過迷人，我們決定好好地享受這個空間所帶來的一切舒適感，在一樓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。詢問過是否可以拍照，主人說：「只要別拍到人就好。」

一樓空間的收藏特別多，這或許是考驗主人美感的時候，如此多的物件常會容易讓人有雜亂的感覺，穿牆貓善用了櫃子和書，替各個座位區開放又巧妙地分隔。

我好喜歡牆面漆上的顏色，一方是橄欖綠，另一面則是孔雀藍，牆上掛著電影海報或是書籍裡的手繪插畫，看起來近似某種歐式的復古情懷，卻又獨樹一格。除了牆面沉穩的顏色讓我心儀之外，還有像是售票亭檯面一般的點單櫃台，透過毛玻璃隔板中間開著的小洞點餐，即便一目了然，也還是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氛。

另外是以舊木窗框改造而成的桌子，在每一格木框裡放上小小的收藏品，可能是迷你植物圖鑑、可能是一只懷錶，然後再蓋上玻璃桌面，看起來就像是將這些美好的事物，作為標本好好封藏起來。

在二樓享受喧囂裡的靜謐

雖然主人說若是想要聊天，可以選擇二樓的座位，但我和好友到訪的時候尚未有其他客人，整個二樓還空蕩蕩的，窗外落下的陽光和一樓同樣令人目不轉睛，而這時整個二樓空間仍然靜悄悄地，稍微走動、或是推開廁所的門，都會有惹目的回聲。

相對於一樓的空間，二樓雖然也擺上了不少復古老件，但整體顯得較為寬敞，也比較適合較多人數的相聚。不過就在我們回到一樓後不久，來客開始多了起來，選擇二樓的許多人在音量上較為失控，即使在一樓也能清楚聽見喧囂吵鬧聲。舒服的環境果然還是需要眾人一起配合才是啊。

草莓咻哆 $170／烤布蕾 $100

到訪時正好是草莓季的季末，從台南回到台北後沒幾天，就看見穿牆貓發布說是最後一批草莓了。草莓咻哆這個可愛的名字，其實是來自英文 Short Cake 的諧音，穿牆貓的草莓咻哆吃起來濃郁又清爽，清爽的是淡淡香氣與酸甜的草莓、口感細緻卻帶點顆粒感的海綿蛋糕，濃郁的是鮮奶油的部分乳香氣濃厚，有點奶油起司的厚實感。

不確定蛋糕體裡是不是有加入類似杏仁粉等其他粉類，帶著些微顆粒口感的蛋糕體讓我覺得有趣；相較於本身的濃郁乳香，鮮奶油是處理得較為濕軟，很容易就融化掉的程度，所以上桌時主人會提醒要趕快吃，帶著冰涼感的鮮奶油讓各部食材很好地融合在一起，且不顯油膩，我個人相當喜歡。

在當今脫模布丁盛行的現在，難得遇見規矩地在瓷器裡做上一份布蕾、出餐時好好地烤上一層脆口焦糖的烤布蕾哪。穿牆貓的烤布蕾傳統得相當惹人喜歡，布蕾本體蛋奶香氣濃郁，搭配焦糖脆口微苦，簡單純粹。

西西里 $130／冷薄荷茶 $130

相較於甜點，品嘗飲品的時候，自己太過沉溺在環境的美好，於是忘記自己點的咖啡究竟是甚麼滋味，當下甚至連筆記紀錄都忘記了(慚愧)

不過倒是朋友點的冷薄荷茶都讓我們很喜歡，淡淡的甜感，以及入口時微微涼感，像極了薄荷巧克力的香甜氣味，卻特別清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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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奇的詢問為什麼店名叫做穿牆貓，其中一位主人回答我說：「因為我們都很喜歡貓，加上很喜歡詩人商禽的『穿牆貓』這首詩，所以就將它當作店名了。」只要有在關注店家的動態便不難發現，幾位主理人熱愛文學及電影，這些喜好也將人文氣息深深地植在所呈現出的空間裡頭，舒適、溫暖且充滿詩意。

文章開頭放上的便是「穿牆貓」這首詩，帶著緬懷逝去愛情的遺憾感；我卻希望之於穿牆貓這個空間，那隻進出自如的隱形的貓，留下的爪痕不是遺憾，而是替生活中遇見的美好，留下值得紀念的痕跡。